女佣恩仇录

（被女佣烫伤的小勋弟）

在新加坡请女佣可真是个麻烦事，这个我之前有博客介绍过了。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换个女佣竟然也是如此麻烦！

（三人合照）

早就知道三个月之内换女佣可以免交保险和手续费，所以两个月开始我就动了换女佣的心思。之所以只是稍微动点心思，一方面觉得这个女佣（暂且称为女佣N）还是挺聪明好学的，另一方面，相处久了也的确有感情，真的很不忍心把她辞掉。特别是当我知道如果把她送回她这几个月就几乎是白做了的情况下！——女佣的前七个月的薪水都会用来还欠中介的债，自己只可以保留每个月的pocket money（大概也就几十块钱）如果被送回，那么这七个月将重新计算！很残忍吧！而女佣N已经被送回去两次了，我是她的第三个雇主，很可能还是赚不到钱！

可是越到后来，我越觉得女佣N真的是不行！可是我那个“善良”的老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对我换女佣，我自己的意志也一直在动摇！还记得第一次去中介看准备换的女佣，是一个菲律宾的（女佣A）。被送回的原因是她的雇主失业了，在那之前她已经在雇主家做了六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证明她的质素应该是不错的。在整个面试的过程中她却显得非常紧张，特别是我问她为什么雇主把她送回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来了！我就觉得这个女佣A不大好，给人感觉阴森森，神神叨叨的……我让她试着抱了一下勋弟，哇塞，那个手势，那个舒适度，和我现在这个女佣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实在是太棒了！可是我当时还是迟疑了，因为出于不忍心，出于对这个女佣A不是百分之百满意，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是想给女佣N一个机会……总之，我还是没有要。可是当时接待我们的那个agent说了：“你现在这个女佣，23岁，single，没有生过孩子，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开始就不会介绍给你们！！”一语中的！

她真的是不行啊！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地惹怒我，让我觉得一定要换一个，可是同时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让我不要换，比如她做家务已经很不错了，比如她很聪明好学，比如宝宝很快就长大了……同时我老公还是不断反对我换，连我的公公也来劝我说不要换！我每天就是这样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方面觉得实在要换，一方面又觉得还是不换了，简直都要人格分裂了！在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又一次去了中介，结果那些agent都很抱歉地和我说，现在没有适合你的女佣。而我上次面试的那个女佣A，早就有新雇主要了！我当时就好后悔啊！我几乎有种要赖在中介那里不肯走的感觉，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后来终究又安排了两个女佣给我面试。其实面试的过程也很辛苦啊，首先要瞒着女佣N不让她知道，其次要带着勋弟一起去，这样才可以看对方到底会不会抱宝宝。而且有时侯明明说了女佣会去，我期盼了很久，中介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女佣今天没有来，你明天再来吧。”好不容易有一天那两个女佣（女佣B和C）都来齐了，结果发现都很让人不满意！原来好女佣实在难找！我又看到了上次已经面试过的那个女佣A，因为她新雇主的手续正在办理中，所以还坐在那里等待。我当时面试的女佣C英语不好，不懂我在说什么，那个女佣A还一直在旁边教她，帮她！我当时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可以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真的，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肠子真的青了！我对女佣A说：“我就要你！我好想要你！”她遗憾地笑着对我说：“我已经有新雇主了……”天哪，那种眼神是多么善良亲切的眼神啊，和我面试的时候那个有点神神叨叨的女佣几乎判若两人！或许是我面试她的时候那个agent把她吓坏了让她太紧张了！
我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时候，我的脑袋里反复回荡着这样的一段经典台词——
“曾经有一个一流的菲律宾女佣站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同时女佣N越来越放肆，不听我的话，顶嘴，说一套做一套都屡见不鲜了，我真的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又一次一次地跑中介。同时矛盾的心理还是在，公公和老公也还是劝我不要换女佣。所以日子还是很煎熬啊！再加上三个月的期限马上又到了，我越来越着急。

有人可能会想，随便选一个女佣就好了，不合适再换。可是新加坡请女佣还有一个很恶心的地方就是——不允许雇主一直换女佣！在你请了第四个女佣之后人力部就会来发信警告，说以后不能再请女佣了，会被列入黑名单！恐怖吧！

终于我的agent在快被我烦死的情况下给我安排了一个会说中文的在台湾做过的印尼女佣（女佣D）面试，其实同时我也很感兴趣一个菲律宾的女佣（女佣E），可是中介却总是不安排我见那个菲佣，好像要硬销这个印佣。打算面试女佣D和女佣E的那天正好是现在这个女佣把勋弟的脚烫起泡的那天！连公公也都站在我这一边，同意我换女佣了。可是我们满怀希望去到中介居然女佣D和E还是都没有到。我们只有通过网络视频面试了女佣D（女佣E所在的branch没有视频）。当时我公公居然就直接催我说：“你觉得这个怎样？好的话就要咯！”可能他本人比较希望我请一个会说中文的，他比较好沟通。可是我还是想要当面见见这两个女佣才甘心。公公非常不赞成我请菲律宾的，说菲律宾的需要off day，到时候出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是我又觉得菲律宾的比较不错，请了一个会说中文的印佣，以后在家里说话可能都要避忌，而且在台湾做过应该比较精，到时候很可能又out of control了⋯⋯

第二天我去了中介，居然那个菲佣E还是没有来，只有那个印佣D在那里。agent的解释是太多人要面试了，女佣们自己选择去哪个branch，那个菲佣E就没来我这边。我面试印佣D的感觉还ok，几乎想当场签约，可是我总是想看过那个菲律宾的才甘心。终于通过webcam看到了那个菲佣，感觉也同样很好！而且我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她：“are you willing to work without off days”，结果她居然说：“yes”。我好开心啊！但是还是装作很酷地问，你为什么不要off day， 菲律宾女佣不是都要off day吗？她的回答令我非常满意：“因为要off day也没意思，我在新加坡又没有朋友，出去也只是浪费钱⋯⋯”我当场就问她：“为什么你今天不来？你来了我就take你了！”她和我说，我明天一定去yishun， i promise！

我webcam interview之后还是没有结果，非常挣扎。我说这个菲律宾的说不用off day哎，那些agents就说，她现在是这样说，无凭无据的，到时候还是可以反悔的。然后我又开始踌躇⋯⋯agent居然和我说，如果你不要这个印佣，我们就要放出去了……我很着急，眼看着接超超放学的时间又要到了，我就借着这个借口溜了出来缓一缓。当时我紧张得要死，很怕第二天看不到菲佣，这个印佣又被别人take，那我又要重新选过了……好的女佣真的很难选！我同时又在想，为什么这些agent这么想硬销这个印佣，到底有什么蹊跷？

来到超超阿公的办公室，office小姐问我情况怎样，我简单和她说了一下，然后说我好挣扎。她就问，为什么那个菲佣薪水E那么高，我们查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她以前在新加坡做过两年。可是web cam里面她明明和我说，在新加坡没有朋友不想出去玩的啊！貌似有点不老实哦，而且觉得她面试给我的真的都是标准答案似的，老油条了。我又打电话问agent，如果同意不要off day了还是可以反悔的吗？签合约不可以的吗？agent答，她们如果拿合约去大使馆，你还是输。原来如此！我又犹豫了半晌，说，那我就要那个印尼的了！

第二天马不停蹄地去签约，一切文件都写好之后还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agent小姐说，这样申请交上去之后大概5个工作日就可以来带人了，到时候我们会打电话给你。我不放心地问，应该不会不通过我的申请吧？答，应该不会的。我还是不放心，问，什么情况下才会申请不通过？她答，比如被政府列入黑名单……我这下才放了心。

回到店里几乎要开始放鞭炮庆祝了，人人见了我也都很开心地说，终于可以换了是吧？什么时候去拿？我说，大概下个礼拜吧！公公还和我说，到时候带女佣的时候最好选个周末，这样我老公也在家，比较方便一些，怕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回到家里我老公又说，到时候带女佣最好叫他爸爸过来帮忙看着……我说，你爸爸还让你在旁边帮我看着呢？他就大惊失色，说，我才不要干这样的事！我巨汗！半晌之后他又跑过来和我说：“反正到时候我是不会开口让她走的，要说你自己去和她说！”

终于我还是和三婶约好了让她过来陪我，她对此感觉非常积极响应，还非常向往带女佣回去的那一天，看那些agent如何“收拾”她。她说她看到女佣欺负宝宝的样子就生气，就觉得可恨！就这样，我们都在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待换女佣的那一天……突然间，我就收到了中介的电话，说——“你的申请被拒绝了……因为你的是oversea income……不可以申请maid replacement。现在有几种方法，你可以申请一个new maid（我之前博客文章有提到过的，就是还没有到新加坡的，手续时间很长，大概要一个半月到两个月），或者把现在的女佣送回，等她找到新雇主，然后你再申请别的女佣。”

我就这样被晴天霹雳炸得脑袋嗡嗡响！

这两种方法对于我来说都完全行不通！

还不只如此，她说either way都不可以拿我申请的那个女佣D了，因为那个女佣前雇主的新女佣已经到了，他就要面临同时交两个女佣的人头税，所以他每天打电话去中介complain说他的女佣怎么还没有出去……所以我必须要拿别的女佣，必须要再次重新选！！

我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最后交涉过程中她得知原来我老公已经有工作了，而且收入达标，所以说可以用我老公的名义申请，但是又要7-14个工作日！不可以保证会被批准！而且不可以拿我现在已经选好的这个女佣！

后来公公也不忍了，挑了一天陪我一起去中介投诉，说怎么可以这样她们自己应该为自己的错误而负责为什么明明知道我的申请有问题还要帮我申请，不止浪费了我们的时间还害我们被拒绝！这样她们的错误应该自己负责，应该自己去和这个女佣的前雇主交涉，而不应该害我们的权益受害！可是对方agent也很强硬，说实在没有办法云云。公公又开口了，不就是交两个人头税吗？那我们帮忙出总可以了吧。那个agent打了好半天电话又说，现在不止有人头税的问题，还有一个罚款的问题……我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什么和什么啊？公公又要赶飞机出国了，就落下一句话：“反正就是很简单的，可以还是不可以？你给我们一个答复！就这样，我们走……”agent说，5点之前再给我电话……

agent没有给我电话，第二天中午给我电话说，还是没有消息，晚上会给我电话。她也貌似压力很大的样子，说她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晚上我也不忍了，觉得自己应该积极一些。我就照公公吩咐的说法去做，说这个本来就是你们的责任你们本来就应该以我老公的名义去申请。问如果不要这个女佣把她送回，是不是会把剩下的钱退回给我。agent说会。我说，那么我就考虑一下……到了第二天中午，终于接到了agent的电话，说她已经帮我做了申请了，马上寄出……

现在还在漫长的等结果中！唉！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女佣的命太好了，为什么总能死里逃生？万一这次又被拒绝，我可真是无话可说了！

之前关于烫伤写的一些记录：

首先汇报一下，勋弟被女佣烫伤了。踢到了炒菜锅，两条长印子，其中一个起了硕大的水泡。烫伤也就算了，最气愤的是她没有和我说，而且还故意给他穿长裤想要遮上。最后被我们发现了的时候，人家很镇定地说：“i wanted to tell you, but you were busy”，一点没有恐惧，一点没有抱歉！揪心的是我在不知道他烫伤的情况下还给他洗了澡，喂了奶，抱着他的时候他也一直哭，我还纳闷呢，女佣有千千万万个机会和我讲，可是她始终没有讲。后来据她说一开始只是红印而已，没有水泡。意味着原来就是因为没有及时采取措施，才会那么严重！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感染之后可能会留下一个硕大的疤痕了！
乱，就是乱，这也只是生活的冰山一角。换女佣的事情我一直在挣扎和犹豫，这是不是可以终于不用犹豫了。其实早就觉得要换了，这个太年轻，没有责任感，可是中介一次又一次地跑，愣是找不到合适的，又或许是因为三个月之内免费换女佣的原因，一定要给我拖到三个月之后才换？我一边工作着，一边带着宝宝，还有那么多琐事要忙，居然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跑中介，真的觉得很累！今天终于选定了一个，还不知道究竟怎样，如果遇上不肯听话的，会不会比现在的生活还要糟糕？只能求上天保佑了！

星期一星期二都在忙女佣的事情，还有带宝宝看医生，同时还要帮公公的公司做网站，改来改去，没时间做自己的工作。今天再不做真的来不及了，索性就不去店里。然后又接到中介电话，说今天我想看的那个菲佣还是没有过来，我还是没有办法面试到，我又更是一阵胸闷！

生活好像打仗，好容易做完了工作又因为种种原因一个人急匆匆带着勋弟坐taxi冲去中介，边喂奶边interview那个印尼女佣！因为我知道，如果喂完奶再去就来不及接超超放学了！我带着宝宝坐taxi的时候，他因为肚饿一直哭，好可怜。